将夜第四卷:垂幕之年
寧缺領悟乂字符,以之阻擋觀主前往皇宮。無奈觀主學貫三宗,不但大敗寧缺,更將寂滅意灌入寧缺身體,反讓長安城陷入冰封。值此傾危之刻,隨著兩名少年開頭,愈來愈多熱血的唐人攔在觀主身前,以血肉築成城牆,意圖攔阻觀主,寧缺看著眼前的畫面,若有所悟……朝小樹一路追趕隆慶,最後終於回到長安。寧缺於城外相迎,二人一同前往皇宮,並從皇后口中得知西陵神殿主動議和之事。朝小樹為探故人之女,又與寧缺偕行來到公主府。未入府中,便覺氣氛詭異,暗處隱有弩箭對準二人。細觀其服色,竟是固山郡血披風……
将夜第四卷:垂幕之年全集在线阅读
- 第一章 云集朝阳城(上)
- 第二章 云集朝阳城(下)
- 第三章 勺子,何时见勺子
- 第四章 我家桑桑不可能这么可爱
- 第五章 杀意浓
- 第六章 山倒瀑乱,堤毁河溢
- 第七章 吹笛未闻声,伞下是何人
- 第八章 断墙之前,捆着你
- 第九章 同境无敌
- 第十章 佛至人间,我正在与人间战
- 第十一章 困兽
- 第十二章 闯庵
- 第十三章 黑色乌鸦,红衣神官
- 第十四章 谈情分,说是非
- 第十五章 湖的彼岸,血的世界
- 第十五章 杀生的石头
- 第十七章 不杀
- 第十八章 讲经首座
- 第十九章 弦断琴骤,我来了
- 第二十章 老师让我给您带句话
- 第二十一章 大师兄与小师弟
- 第二十二章 佛言
- 第二十三章 子曰
- 第二十四章 圣火焚我残躯
- 第二十五章 燃烧的马车
- 第二十六章 有道,便能上道
- 第二十七章 血腥归座之路的开端
- 第二十八章 泥塘里
- 第二十九章 雾散现红衣
- 第三十章 最精彩的一次
- 第三十一章 善战
- 第三十二章 擅战
- 第三十三章 这才是战斗
- 第三十四章 横行沼泽的嘎嘎
- 第三十五章 黑驴,无人敢骑
- 第三十六章 碧湖近了
- 第三十七章 回到梳碧湖的砍柴人
- 第三十八章 渭城醉
- 第三十九章 贺兰山缺
- 第四十章 让他去
- 第四十一章 乌云落在银色面具上
- 第四十二章 痛饮
- 第四十三章 战争,始于一张腰牌
- 第四十四章 朕在城楼道未来
- 第四十五章 夏天将要到来
- 第四十六章 永不消失的冬天
- 第四十七章 赴死
- 第四十八章 从天而降的尸与剑,来到荒原的巨辇
- 第四十九章 苍鹰
- 第五十章 荒人的呐喊
- 第五十一章 歌以送箭
- 第五十二章 射与不射之间
- 第五十三章 南方天空的光明
- 第五十四章 北方天空的黑暗
- 第五十五章 黑梦(上)
- 第五十六章 黑梦(下)
- 第五十七章 黄金龙首,且射之
- 第五十八章 伸向天空的一只手
- 第五十九章 人间之剑(上)
- 第六十章 人间之剑(下)
- 第六十一章 大意思
- 第六十二章 桑桑的笑
- 第六十三章 夫子的恼
- 第六十四章 万里之行只为吃
- 第六十五章 盘中窥天
- 第六十六章 这是一个问题
- 第六十七章 雪海拾鱼及遗
- 第六十八章 夜海泛粥及舟
- 第六十九章 那一定很美
- 第七十章 摘秧休妻换新天
- 第七十一章 夫子的故事(上)
- 第七十二章 夫子的故事(中)
- 第七十三章 夫子的故事(下)
- 第七十四章 那些年,我们一起逆的天(上)
- 第七十五章 那些年,我们一起逆的天(下)
- 第七十六章 身在黑暗,脚踩光明
- 第七十七章 登天(上)
- 第七十八章 登天(下)
- 第七十九章 不战而别亦无憾
- 第八十章 故事新编(上)
- 第八十一章 故事新编(下)
- 第八十二章 秋宫凉
- 第八十三章 夜宫静
- 第八十四章 长安城的关键
- 第八十五章 有人在等,有人在拦
- 第八十六章 大幕缓缓开启
- 第八十七章 成京之战(上)
- 第八十八章 成京之战(下)
- 第八十九章 败在一时
- 第九十章 胜在千世
- 第九十一章 燕事续
- 第九十二章 渭,我心忧
- 第九十三章 渭,无所留
- 第十四章 举世伐唐
- 第九十五章 唐不乱
- 第九十六章 崤山夜雨,清河水红
- 第九十七章 南归
- 第九十八章 娘娘万岁!
- 第九十九章 拳重如山,衣带如铁
- 第一百章 我来过渭城
- 第一百零一章 镇北军的态度
- 第一百零二章 身灰心亦灰
- 第一百零三章 京城夜
- 第一百零四章 上官扬羽
- 第一百零五章 何明池
- 第一百零六章 大驾,光临
- 第一百零七章 书院的教育
- 第一百零八章 撕了旧纸,归京
- 第一百零九章 为君分忧,与君共勉
- 第一百一十章 冷酷自今日始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去打仗哩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农夫的反击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杨二喜和他的同伴们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步杀一人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书院正年少
-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二十三年听蝉声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书院依然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城头说旧论堵疏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七天
- 第一百二十章 青峡来袭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明月出青山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来战!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箭雨与红线,来一剑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筑篱打铁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音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日
- 第一百二十八 平静的来源(上)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平静的来源(下)
- 第一百三十章 铁剑请你哭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此事无关慷慨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万剑成囚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信者众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各种最强(上)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当头一棒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片黄沙,一场局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夜不眠(上)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夜不眠(下)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何事秋风落黄叶
- 第一百四十章 看长安(上)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看长安(下)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二师兄的规矩(上)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二师兄的规矩(下)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木已成舟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没有如果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废而不歇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青峡论剑(上)
-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青峡论剑(下)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前来的咫尺,或者天涯
- 第一百五十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千百剑里取一剑,至清至浅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见青山多妩媚
- 第一百五十三章 长安城的敌人
- 第一百五十四章 长安,落雪如幕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袖卷风雪入城去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观主无量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雪在烧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因为伤心,所以尽心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知守
- 第一百六十章 此路不通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神符,针眼,残荷
- 第一百六十二章 随行随斩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斩过往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可惜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以长安战无敌(上)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以长安战无敌(下)
- 第一百六十七 冰封(上)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冰封(下)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元里的少年(上)
- 第一百七十章 三元里的少年(下)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罪恶之城(上)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罪恶之城(下)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赴死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君子国的不甘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君子国的不甘(中)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君子国的不甘(下)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如果天不能容我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千万人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千万刀
- 第一百八十章 在青天上写字
-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请受千刀万剐
-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为人间所破(上)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为人间所破(下)
- 第一百八十四 放声而笑(上)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放声而笑(下)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归来(上)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归来(中)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归来(下)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茶叙汤言
- 第一百九十章 府中灯如豆,扶拐笑披风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断弩断刀断念想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想生想死想杀人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上人间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世内事外
-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与春雨一道来临的女子
- 第一百九十六章 谈判可以不是战斗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有人来到长安城
- 第一百九十八章 那人饮酒
-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请进
- 第二百章 有人来到人间
- 第二百零一章 那人说了一句话
- 第二百零二章 关于愤怒和勇气的抉择
- 第二百零三章 向月而歌,等待着
- 第二百零四章 春雨中的白幡
- 第二百零五章 不借春雨洗我血
- 第二百零六章 坐困愁城
- 第二百零七章 生死之间有大物
- 第二百零八章 城外春雨如浊泪
第一章 云集朝阳城(上)
风雪未怒,道路未阻,伴着缓缓飘落的雪花,一位手持锡杖、头戴笠帽的老僧缓缓走出荒原,进入月轮国境,往一座并不高的山峰上走去。
老僧行走的速度非常缓慢,比雪花飘落的速度慢,甚至似乎比雪融化的速度都要慢一些,他穿着草鞋的脚掌仿佛与地面粘结在一起,抬脚的时候似乎要将整个地面都扯起来,所以每走一步都显得非常困难。
他行走在雪上,雪层被扯起;行走在泥地上,黑色的泥土地被扯起;行走在青石铺成的山道上,石面被扯起。被浅雪覆盖的山道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实际上积雪的深处结构一直在撕扯不安,发出极轻微的人类根本听不到的簌簌响声,甚至整座山峰都随着老僧的行走在发着极低沉的呻吟。
藏在山峰深处避冬的动物们能够听到这种声音,在舔噬结块脏毛的狼警惧地抬起头来,躲在巢里的喜鹊惊恐抬起头来望向远方,正在试图啃穿一只被冻死的鹿的鹿皮的山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老僧走到山峰顶上,望向南方。
由山峰往南数十里,雪便停了,月轮国绝大部分的天空里都没有雪云,千里之外的月轮国都城朝阳城,却被厚厚的云覆盖着,遥隔千里相望,那片极厚的云团,就像是无垠佛国中孤单而生的一朵花。
老僧沉默看着千里之外的云团,笠帽阴影没有遮住的苍老容颜上,缓缓显现出非常复杂的神情,然后他握着锡杖的手微微一紧,把锡杖轻轻插进身旁的峰顶岩石间,对着远方说道:“人在云下。”
锡杖与峰顶岩石接触,就像是热刀刺进了雪堆,寂然无声便深入石中,锡杖的杖头发出轻微的脆响,伴着老僧的这句话向着四面八方飘佛而去。
老僧望着遥远的朝阳城,说道:“对于人间这场浩劫,对于末法时代的来临,佛祖涅槃之前留下棋盘净铃等诸多法器,为佛门弟子指明了道路,然而师兄你却偏偏不肯走佛祖留下的道路,要走自己的路,这究竟是为什么?”
在峰顶沉默站立很长时间后,老僧叹息说道:“师兄你当年自号歧山,我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何道理,经由七念转述,才知晓原来取的是歧路之意,只是歧路多难行,我佛慈悲,怎忍见人间世冒险走一条歧路?”
说完这句话,老僧把锡杖从雪岩里抽出来,缓缓向峰下行去,看方向应该是准备去朝阳城,只是以他如此缓慢艰难的行路方式,用了百余天时间才从天坑悬空寺走到荒原边缘,那还需要走多久才能走到那片云团下?
“你行歧路,那我也只好走捷径。”
老僧走出峰顶范围,便停下脚步,伸手在崎岖泥泞难行的山道旁伸出锡杖,看动作似乎是在招车,只是在这等人迹罕至的偏僻山峰里,哪里能有马车?
…………今年冬天,月轮国都城朝阳城,连续处于阴云天气,即便落了两场小雪,城市上空厚厚的云层始终没有散去。
人世间,风雪阴晴本是寻常事,即便百日阴晦也不是很难以相像的事情,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这片云层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冬意渐深,第二场雪散尽,朝阳城外的乡野骤然放晴,一片清亮,朝阳城内却依然雪云密布,才让城中的人们生出一些不解。
有不解便要求解,一旦开始进行有目的观察,月轮国朝廷和普通居民们终于注意到了天空中那片厚厚云层的诡异之处,有人想起从深秋某日开始,头顶的这片云层便再也没有散去过,更多的人注意到,在城外晴朗的天空里,每天都还有云陆续不断飘来,汇集到城市上空的云层里。
云层笼罩着朝阳城不肯散去,而且每天都在变得越来越厚,面积变得越来越大,这种情况太诡异。从秋天开始,月轮国各佛寺宣讲冥王之女降临,朝廷的海捕文书已经证明冥王之女正在月轮国,种种事情和朝阳城上空的这片厚云联系在一起,顿时加深了民众心中的不安与恐惧。
朝阳城里的人们自然生出很多猜测和不安,那片云成了所有人观察的重点,甚至成为月轮国国民们每天见面寒喧的最主要内容。
“您昨天看见那云了吗?”
“天天一仰脖子便能瞧见,还用专门去瞧?”
“我是说昨儿从外面飘过来的新云,您没觉着今天这云又厚了不少?”
“没瞧出来,昨儿我去租马车了,昨儿的新云挺大?”
“特别大,我看见的时候,已经很近,怎么也得比皇宫要大些。”
“那可真不小,不过我前些天瞅见过一次打东边来的新云,啧啧,那阵势,那气概,感觉就像是唐人的千军万马。”
“您这比喻精妙,话说那冥王之女可不就是个唐人。”
“您可别和我提什么冥王之女,我胆小儿。”
“您不是胆小,是心思细,租马车这是预着要走吧?”
“不走不行,这云太古怪了,万一哪天变成石头一样砸下来,我可顶不住。”
…………雪云摧城。
城中的人们每天都会抬头看很长时间,得颈椎病的越来越少;很多人开始祈祷,街巷间弥漫着焚香的味道,各大寺庙的香火钱收的越来越多;有人已经在准备离开朝阳城,去乡下亲戚处暂时躲避些日子,车马行的生意变得越来越红火。
紧张不安的气氛随着焚香渐渐浓厚,人们慌不择路,开始向所有自己认为有效力的事物祈祷求福,无论石头还是树木,庙中的大师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在短短数日内,便不知有多少府上的小姐被祸害。
月轮国有无数佛寺,其中最著名的便是烟雨七十二台寺,朝阳城的白塔寺则在七十二寺里拥有毋庸置疑的地位,在当前人心惶惶的情况下,白塔寺的香火自然最盛,每天前来拜佛祈祷的信徒,快要把这座佛寺给挤爆。
白塔寺里的各大佛殿都被信徒挤满,即便是寺外都跪了无数民众,有数十名信徒恭恭敬敬跪在寺门外某道石阶前,不停叩首,显得格外虔诚。
那道石阶引来这么多佛门信徒跪拜,是因为当年白塔寺住持清晨时,在那道石阶上拣了一个佛缘深厚的男婴,那男婴便是后来著名的道石大师,所以信徒们都认为那道石阶上还残留着道石大师的佛性,能够带来福泽。
看着这幕画面,宁缺摇了摇头,牵着桑桑微凉的小手,挤过拥挤的人潮人海,向白塔寺里面走去,心想当年曲妮玛娣和宝树私通款曲,生下道石这个私生子,自然是要送到白塔寺来,和佛缘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关系?
桑桑穿着件浅色的棉袄,系着厚实的围巾,遮住了小半张脸,不知何时,头发被剪的极短,在额前斜分着,看着很是清爽,就像个俏皮的小男孩儿,别说只看过画像,就算是看过她本人的人,也很难认出她来。
“也许那道石阶真能带来福泽。”
桑桑的声音穿透围巾,显得有些嗡嗡的,就像是感冒后有些鼻塞。
宁缺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就算有福泽,也不可能落在我们的身上,可别忘了在长安城包子铺前,是我一刀把道石的脑袋砍了下来。”
桑桑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做的坏事太多,所以才会遭报应,早知道要学佛法,当初就不该对佛门大师们这般不恭敬。”
宁缺笑着说道:“遇见道石的前一天,你第一次逃家,我心情非常糟糕,在雁鸣湖边上愤怒了整整一夜,他还来惹我,自然是找死,还是你不好。”
桑桑轻声说道:“所以是我遭报应啊。”
“如果真有报应,夏侯哪里需要我去杀,早就应该被佛祖收了。无论道门还是佛宗,说到我书院总是会提到无信者这个称谓,在他们看来,没有信仰没有敬畏,生命便很难充实,内心很难得到真正的平静,然而在我书院看来,信仰和崇拜本来就不是一个东西,敬畏里面那个畏字需要好好研究,”
宁缺想着先前在寺外看到的那些叩首不止的信徒,想着小院旁边那户人家天天对着家里的一株树焚香祭拜的画面,说道:“像月轮国自然是有信仰的国度,但信仰的东西太多,对未知的恐惧太深,这又算是什么信仰呢?”
低声闲话间,二人已经走到白塔寺深处的正殿,佛殿里依然人头攒动,数百名信徒跪在蒲团上,听着前方一位高僧讲经。
宁缺带着桑桑走进佛殿,不动声色地找到了一张空着的蒲团,那名被抢走蒲团的信徒,前一刻还在专心聆经,后一刻便发现自己站到了柱子后面,不由震惊无语,却不敢大声叫嚷,生怕被寺中高僧断定自己不够虔诚,才会得此下场。
桑桑跪坐到蒲团上,双手在身前合什,闭上眼睛,开始学佛听经,神情恬静而虔诚,因为剪短而显得稍黑了些的发丝,在额上缓缓拂动。
她没有听那名白塔寺高僧的讲经,只是在心里默默颂读着一段经文,她学的也不是殿前那座庄严的金佛,而是自己心里的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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